笼戈✰似说 • 工具人(03)

  不知为何,罗兆颐一夜噩梦连连,脑中都是司灿浑身是血苦苦求饶的画面。接下来一整天,他头痛欲裂,总感觉浑身冰冷。

  “你没事吧。”眼瞧着罗兆颐心神不宁,李勉关切地问道,“要不要去休息一会?”

  “不了不了,凉镇的事儿又闹起来了,没有时间休息。”罗兆颐像是老妇人一样,唉声叹气地拒绝了。

  楼下传来了开门的声音。“这么晚了,谁来了。”罗兆颐放下手中的文件,起身奔着院门走去,迎面正碰上皮笑肉不笑的罗颉和一脸淡然的司灿。

  罗兆颐倒吸一口冷气,腿部发软:“二少......您怎么这么晚还来了?”

  司灿低下头,不发一言。

  “罗颉,你回去吧。”声音从背后传来,罗兆颐回头一看,司烁抱着肩,站在厅门口。

  “好的,大少,我明早再来接二少。”罗颉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,罗兆颐依稀可见罗颉的腿也在抖。

  司烁摆了摆手:“不用了,下周再来接。”

  “那凉镇的事儿......和明天的会议......”罗颉只觉得一阵冷风刮着耳根子嗖的一下窜了过去。

  “兆颐会去处理凉镇,至于开的小会议,罗颉你自己去就好。”司烁转身进了正厅,司灿跟在他的身后也进去了。

  庭院中只剩罗颉和罗兆颐,二人皆是抖着腿,大眼瞪小眼。

  半晌,正厅右侧室内突然传来一记清脆的耳光声。

  紧接着,东西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司灿的惨叫,霍地一下扎进二人的耳朵里。罗兆颐腿一软,罗颉赶紧一把拽住他:“哎呀,你慌什么呢!”

  “不行,我听着都瘆得慌。”罗兆颐捂住耳朵试图阻挡住那些声音,可是司灿的惨叫还是一声一声地攻击着他的耳膜。李勉也从厅中出来了,他关上厅门,惨叫声瞬间小了一半,而后跑向手足无措的二人说:“眼不见为净,兆颐你别去劝了。”

  “我送你去凉镇吧,正好我也得走了。”罗颉关切地看着罗兆颐。

  “江小芝她孩子呢?”罗兆颐摇摇晃晃勉强站稳了身子,眼前直冒星星,“别再被胡毕生暗杀了!”

  “不会不会,海先生在医院守着呢。早上给人救出来的,我和二少还去医院探望了,你放心吧!”罗颉扶着罗兆颐往院外走,跟李勉道了别,“李叔,我们先走了,有什么事随时联系。”

  李勉目送着尚在惶恐的二人远去,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不晓得该惧怕,还是该镇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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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“每次教育你你都嚎叫的很大声,可是行动上并没有什么长进。”司烁甩了甩手腕,拿起角柜上的白色手套,斯斯文文地戴在了手上。

  司灿趴在地上,咬紧牙关,脸上红肿灼热:“我知道错了......我的疏忽......不该任由海东青一个人回家......”

  “原计划里并没有海东青这个附加角色,而且,我给你的宴会名单里从来没有他的名字。”司烁拉开抽屉,拿出一根半米长的驯马鞭,“就算他是不速之客,你就不能守在门口然后亲自叫他走人么。”

  “我的......疏忽......”司灿的眼泪在眼眶中翻滚,他想不出辩解这件事的理由,可是又不敢挨下这一顿鞭打,“我不知道海东青会对江流感兴趣......”

  “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的很,就像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一样。”司烁的表情逐渐被厌恶吞噬,脸上甚至蒙上了一层阴恻恻的血色。他握紧鞭子,照着司灿的后背狠狠一抽!

  雨点般密集的抽打突袭了司灿并不健壮的肉体。

  疼痛像是一桶硫酸,没头没尾地将人吞在口中慢慢融化。起初司灿还痛呼不止,到后来只剩奄奄几声凄叫。

  直到手腕有些酸痛,司烁索性把驯马鞭扔到了角柜上。

  地上的司灿人已经没了半条命,空剩个肉架子瘫软在地毫无反应。

  “学不乖,还想装死逃避责任。”司烁拿起高脚桌上的茶壶,倒了一杯茶后细细品了一口,仿佛眼前这一切血腥都与他无关,“好在是个无关紧要的人,如果是父亲或者其他家人,被你这样不明不白地变相害死,怕是到阎王爷那里都分不清仇家。”

  半晌茶后,司烁放下茶杯,附身揪起司灿的头发,往更里面的房间走去。

  “不要!”司灿骤然清醒,手脚并用开始狠命挣扎,“不要去那里!”

  “抽几鞭子不会让你长记性的。”司烁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,“就像曾经抽你几耳光你也依旧是个废物一样。”

  “我求你!”司灿两只手抓住司烁的手腕,两条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腿软趴趴地跪倒地上,“我求你!怎么打我都好,不要拖我去暗室啊!我知道错了!我会杀了胡毕生!你饶了我!”

  “如果不是你嘴巴一开一合,我差点就以为是有人在我面前胆大包天地放了一个屁。”司烁蹲下身,怜悯地看着苦苦哀求的司灿,就在司灿稍微松开一点手的瞬间,他猛然站起身,拖着司灿直冲向那个房门。

  “不要......”司灿被他的动作吓得心口一悸,身子剧烈地发抖,眼球不自觉地向上一翻,骤然没了气息,任凭司烁扯着头发,强行拖行进入了那间暗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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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“这次又是打了多久啊。”赵喻眠懒得管司家的家事,索性直接问了情况。他讨厌夜班,更讨厌见到李勉,他知道见到李勉就代表着司灿又遭殃了。

  “没多久,不过好像严重了很多,否则大少不会让我接您的。”李勉关好车门,领着赵喻眠进了院中。

  赵喻眠脸上写满了不爽,却又无可奈何,只好提着医药箱跟着李勉进入客厅。

  司烁坐在沙发上神色淡然地喝着果茶,在他脚边血迹斑斑一动不动的是昏迷不醒的司灿。

  “喝?还有心思喝?”赵喻眠气不打一处来,大步迈向司灿身边放下医药箱,嘴里嘀嘀咕咕咒骂不止,“你把他扔在地上算什么?打成这样还让我救他?!猫哭耗子!救完了过两天接着打?上周!上周刚打完!你这是看他见好了又想弄死他?!干脆我替你给他喂点毒药弄死他怎么样?跟着你也是受罪的命!”他接过李勉递过来的热毛巾擦干净手后,指着司烁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,”喝你妹!去死吧你,畜生!“

  “副院长当腻了说一声就行,给你撸去当保洁员,圆了你的梦。”司烁淡定地看着暴跳如雷的赵喻眠,像是在看一尊雕像。

  “说的好,我信了,求你马上给我撸去烧锅炉!”赵喻眠不甘示弱,抓起热毛巾砸向司烁,“王八蛋,腾出个房间来!我要给他看看伤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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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“凉镇的事情。”和室内,司烁躺在榻榻米上,神情倦怠。

  罗兆颐递上一叠资料:“还是那片地的问题,表面上是市政府批下来的,可是还是不能使用。我查过了,署名都不是市政府那边的人。”

  “淑珍怎么说,那块地到底给不给批。”司烁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,接过资料翻了几下。

  “贺小姐说,贺市长是批给我们了,可是就是移交不了权限,好像是被人改掉了。”罗兆颐指着文件说,“您看看,确实是经过审批的,贺小姐没说谎。”

  “她是不敢说谎,她爸就未必了。坐上市长的位子,忘本是迟早的。”司烁合上资料,拿过一个靠垫垫在背后,舒服地伸了个懒腰,“她爸没那个胆子,那应该是胡毕生还在做春秋大梦了。”

  “胡毕生已经不是市长了,他怎么会动用市长权限呢?”罗兆颐不解,“他回来没多久,还敢插手凉镇的事?”

  “凉镇是块肥肉,谁都想咬一口,胡毕生死性不改想把这块地据为己有后再从中榨几年油水罢了。表面上他碰不到市长权限,可是他能在市长身边养几条自己的狗。关键时刻让狗改一改资料,冒充市长的名头也未可知。否则为什么好端端批下来的地,硬是塞进去个授权人呢。”司烁一语中的,“你见过地皮交易还有授权人一说么。”

  罗兆颐点头同意:“您说的对,我再查一下这个授权人到底是谁,如果与胡毕生有关,那么我会马上采取措施。”

  “八九不离十。”司烁困倦地闭上眼,“你去赵喻眠那里,把那条小野狗送过来。”

  罗兆颐咬了咬下唇,想到昨晚的事就揪心的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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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片刻,罗兆颐和李勉抬着昏迷不醒的司灿进了和室。

  “放我边上就出去吧。”司烁半卧半躺,眼都未睁。

  二人迅速放下司灿,离开了这个诡异之地。

  等人走了,司烁猛地睁开眼,翻过身扑向司灿,一把将他搂入怀中。他身形高大,司灿在他怀里更显瘦小,身上裂开的伤口把他衬托得格外可怜。

  “弟弟......”司烁痛苦地闭上眼,抱紧了司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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