笼戈✰似说 • 工具人(02)

  看似与普通人的生活一般不二,实则掺杂了太多异味。

  司烁安然居住在这座茂密植被构建而成的宅子内,却更像是藏在城堡中。

  每日晨间处理司家上下事宜已是定律,比起司灿处在光鲜亮丽的豪宅内,司烁的生活平淡了不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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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夜色渐凉,司烁侧靠在一楼厅内的沙发上,气定神闲,手里翻着一本书。

  “大少。”罗兆颐匆匆进入室内,“二少那边,罗颉来了消息。”

  司烁继续翻着书:“司灿搞砸了。”

  “不是,罗颉说,胡毕生回来了!”罗兆颐稳住了呼吸。

  一丝亮光从司烁的瞳孔一闪而过,他慢慢起身,嘴角挑出一个讽刺的微笑:“这么快,看来他是收到消息了,知道自己的野种在眼皮子底下跳哒了。”

  “要动手吗?”罗兆颐小心翼翼地问。

  “再观望看看。”司烁放下书,手托着头依在靠枕上。

  罗兆颐快步走到司烁身边,俯身拿起茶几上镶银的果碟,碟上是长乐青山龙眼,一颗颗色泽鲜亮。他细致地为司烁颗颗剥了壳,放到另一边空着的果碟上,剥好后,恭敬地将果碟端给司烁。

  司烁放下书,接过果碟,拿起一颗龙眼,盯着龙眼若有所思。

  见司烁不吃,罗兆颐才想起司灿手中刚还拿着书,“您要不要擦擦手?”他起身,准备去给司烁拿餐巾。

  “不用了。”司烁慢慢把龙眼放入口中,“给我泡壶茶。对了,老李去哪儿了?”

  “李先生按照您的吩咐,带人跟着江小芝去了。”罗兆颐扭头看了眼墙上的壁钟,“看时间是快要回来了。”

  司烁吃了几颗龙眼,把碟子放到一边:“我总是觉得,你们两个,比司灿有用多了。”

  罗兆颐心头一惊。

  “可惜你们不是我们兄弟,否则我根本不会用那个废物。”司烁翻着书,书页发出哗啦啦的声响,“他只不过是个酒囊饭袋,根本不及我心腹一分一毫,空有个二少的名字,除了做个挡箭牌,陪人在酒席上觥筹交错之外,也别无他用。”

  “大少您也别这么说,二少一直都听您的话呢,事事全按照您的吩咐来......”罗兆颐试图为司灿说几句好话,

  司烁根本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:“但凡是脖子上生了颗肉球的人,只要听我的话,都会事事顺遂。”

  见他对司灿偏见颇深,罗兆颐只好将剩下的好话全部咽了下去,低头为他沏上一壶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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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主仆二人聊了一会公事,院内的灯也掌了起来。司烁喜欢在夜晚中看着点点萤灯品茶,于是夜深之时,家中仆人都会掌起灯笼,挂在梢上。

  夜风吹过,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
  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着客厅冲了过来。片刻后,李勉跑了进来。

  “大少,江小芝被撞死了。”李勉捧着笔记本电脑,“这是行车记录仪拍下来的视频,以及江小芝被其他人跟踪......”

  司烁抬眼看了下视频画面,并未播放:“跟着的是谁,开车撞人的又是谁。”

  “初步判断,是胡毕生的人。罗颉手下三队的人说,海东青先生从二少家离开后,胡毕生的手下就开车跟着走的。”李勉的眉心拧成了一团,“江小芝救不活了,她的儿子江流也被胡毕生带走了。”

  司烁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:“在胡毕生家里开后门的时候,有没有在他家中留眼睛。”

  “留了,不过只是在院内那个花匠屋内,还未来得及再多留眼......”李勉犹豫了一下,“要不要再派人想办法过去?”

  “不需要了,来不及了。”司烁摆摆手,“之前我还没有想好后门有什么用,看来现在不仅能羞辱一下胡毕生,还能顺手推舟给个小小的人情。”

  李勉不解,与罗兆颐面面相觑。罗兆颐似是想起了什么:“大少,您该休息了,光顾着安排,忘了告诉您到了时间呢。”

  “休息不了了。”司烁起身,摸了摸头发,“兆颐,等会客人走了以后给我备上水,我洗个澡就睡。”

  客人?李勉和罗兆颐满头雾水,自知司烁料事如神,便不多问,各自退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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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不多时,司灿口中的客人就到了。罗兆颐打开大门,迎见了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海东青,带着海东青主仆二人进入客厅。司烁不着痕迹地看着罗兆颐,使了个眼色。罗兆颐立刻退下,离开客厅,走进二楼司烁的卧室。

  “原来大少是要用海先生。”李勉端着宽大的托盘进了屋,反手关上门,托盘上满满当当都是食物,“我还纳闷是谁会来,我们这里除了二少的人常来,也没见其他什么人啊。”

  “二少跟那个海先生不对付,没想到大少跟他投缘。”罗颉帮着李勉换上了桌布,“大少什么人都来往,二少却很难做到。之前与何家谈生意,还是大少硬逼着二少去的。二少嫌人家底子不干净,差点就错失了一大笔钱,幸亏大少镇得住。”

  “老爷子让大少接管不是没有道理的,但是设个二少做傀儡皇帝,就有点说不过去了。”李勉把糕点放到桌子上,“保着大的,让小的露面顶替,枪口可是个个都对着二少呢......”

  罗兆颐把一盘盘糕点摆到桌子上,叹了口气:“可能真如老爷子说的,二少不能成事,又不可养在家中堕落,只能用这种法子引领着二少了。”

  李勉听罢,也是忧心忡忡:“你说的何家那事儿,大少可是把二少关进思过室打惨了,咱们上下吓都得够呛。那次你外出执行任务,不在家中,没看见二少被打成什么样......”

  “打成什么样了?”罗兆颐担心地凑过来问,“这我压根儿不知道,没有仆人讲给我啊,我只觉得那段时间罗颉特别忙......”

  李勉紧张地搓了搓脸,低声说:“没人敢说!一个比一个嘴巴严实!大少不是吩咐你去处理凉镇的事儿吗?你走后当晚,大少就叫我通知二少过来。二少被罗颉送过来了,刚进客厅,大少就狠狠给了二少一耳光!打的二少直接躺在地上了......大少扯着二少头发硬生生拖去思过室......”

  罗兆颐脸色灰白,咬紧嘴唇:“没人敢拦一下的吧?”

  “谁敢?也就你不怕死,每次二少挨打的时候你敢冒头说两句好话。可是,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?二少被打了一夜,第二天早上我出去遛狗回来给大少送东西,大少坐在二楼窗边品茶,二少像......”李勉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出了口,“二少像条死狗一样,趴在大少脚边,半张脸被打肿了,衣服上都是血点子,裤子也没穿,两条腿被打的青紫......”

  “别说了。”罗兆颐毛骨悚然,“李叔你就是想吓死我。”

  “吓死你干嘛?咱们几个大少身边的人都知道,这可能还算是打的轻的一次呢。”李勉把茶壶摆正,“那天早上降温了,二少被冻得抖作一团,后来又连着发烧一周呢。”

  想到司灿遭受的一切,罗兆颐心口突突:“幸亏不是我们两个挨揍......”

  “揍不到我们头上。”李勉把全部东西摆好,擦了擦手,“我们都是按照大少的命令做事,又不像二少那样不晓脸色,自然不会遭到这种处罚。”

  “大少这么对二少,老爷子不说什么?”罗兆颐拽着李勉走进浴室,开始放洗澡水,“小儿子被打成这样,不管对错也得说说吧。”

  李勉耸肩:“老爷子巴不得大少好好管教二少呢,不过老爷子应该是不知道大少下手这么狠。”

  “二少也是厉害......如你所说还病了一周,愣是没让外人看出来。”罗兆颐调整好水温,并将浴室的温度调高了两度。

  “要是被看出来,那恐怕会被打一周。”李勉打了个呵欠,“管不了,管不了啊。这次江小芝被撞死,人是从二少家跟着海先生走的,估计二少惨了。”

  两人聊了些琐碎的小事后,退出了房间。下楼时,海东青已经走了。

  司烁回头,看出了二人脸色都不好:“你们早些休息吧,明天再说这件事。”

  二人颔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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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回到房间后,司烁泡了澡,一身清爽地躺在床上,拿起手机,拨给司灿。

  电话被快速地接听了。

  “人在你眼皮子底下都能被跟着弄死。”司烁慵懒地说,“是不是你也想跟着一起去死啊。”

  司灿的声音掺杂着恐惧的颤抖:“不是......我没想到他会跟着海东青......”

  “那你想没想到明天晚上你会进思过室呢。”司烁冷笑,不等司灿解释,他直接挂断了电话,把手机扔到了一边。他闭上眼翻了个身,鼻翼间满是被子上的山茶花清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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